陶初打了个哈欠,打开手机的时候,就有新闻弹出来。
“临城发生恶性杀人事件”这样的标题吸引了陶初的目光。
她一点开,就看见新闻写着,昨天夜里临城有五十八名儿童被杀。
不知道为什么,陶初总有点心绪不宁。
她没有来得及穿鞋子,赤着脚跑出屋子,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前时,她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
他没有回来。
阿零和贺景也不在。
陶初站在回廊上,有雨水飞溅进来,一点点的滴在她的脚上。
陶初看着那一片盛大的雨幕,手里攥着手机,久久停驻。
直到阿零冒雨跑来。
她一身轻纱衣裙都被雨水打湿,看起来有些狼狈,那双向来温柔的美目里此刻盛满惊慌。
“阿零姐姐?”陶初叫了她一声。
阿零跑上台阶就推着陶初往她的屋子里走,“夫人你快进屋!”
陶初不明所以,直到她被阿零推进了屋子里,她一抬头,就见阿零把门关上了。
隔着门板,陶初听见外面的阿零对她说,“夫人,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
下一刻,阿零的声音变得很模糊,就连雨声也被彻底隔绝。
她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响。
陶初试图推了推门,却始终推不开。
“阿零姐姐!”她大声叫阿零。
却得不到阿零的回应。
陶初皱起眉头,心越来越慌了。
而彼时,站在廊前的阿零一转身,就看见了雨幕里那一抹颀长的黑色身影。
所有的雨滴几乎都不敢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站在那儿,衣衫未湿。
阿零几乎是在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就浑身一颤。
恍如前世般的痛苦记忆撕破尘埃的束缚窜出来,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张脸。
“阿零。”
男人像是呢喃似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看着她那张仍然娇美鲜妍的面容,那双重瞳里光影暗了暗,他忽然笑起来,声音低沉又沙哑,“你果然还活着啊……”
他的声音里还藏着几分难言的颤抖。
阿零勉强稳住身形,故作镇定,她盯着他,“没能如你的愿,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
男人轻轻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他摇摇头,“不,阿零,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阿零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她扯了扯唇角,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讥讽。
“阿零,我很想你。”
男人似乎是想走近她,却在看见她后退了两步之后,又停在了台阶之下。
他这样的话,阿零曾经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而曾经的每一次,她都为之心动,为之欢喜。
但现在再听,却刺激得她眼眶里的眼泪一瞬掉落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傻?”她在泪眼间,看着雨幕里的那个音容如旧的男人。
她曾用了百年的时间,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为他,她付出过曾经所有的天真烂漫,所有的爱与温柔。
可那个当初护着她走过山川海河,陪她寻找故乡的重瞳少年早就在好多好多年前,不见了。
“阿零……”
男人喉间微动,像是有许多的话想说,他那双过分黑沉的重瞳里也有柔软的光影一闪而过。
他再次试图走近她。
“别过来!”
阿零手上流光飞出,打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一把柳叶刀,在他的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男人终于停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的血痕,蹭下来一点血色,他用指腹揉捻了一下,下一刻,他一伸手,气流涌现,裹缠着阿零整个人往前飞去,停在他的面前。
这样近的距离,终于让男人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拂开因为被淋湿而贴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
“司愿!”
阿零眼眶泛红,在他的手触碰过来的刹那往后退了退,她盯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司愿并无怒意,他反而冲她笑了笑,“阿零,那位太子殿下的小夫人,就在那间屋子里……对吗?”
他忽而贴近她的耳畔,语调轻缓,“阿零,沈玉致可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总要回报他一点什么吧?”
阿零瞳孔微缩。
“阿零,你知道今天的这场雨是怎么回事么?”
司愿又笑起来,那双重瞳里闪烁着诡秘的光,“曾经一心想要破除九天之境禁制的太子殿下最近好像有些动摇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啊,我就送了他一个礼物。”
“一个会令他重新记起所有仇怨愤恨的礼物。”
司愿把玩着阿零的发丝,“现在,他正在强行破除九天之境的禁制。”
“屋子里的那个女孩儿是他唯一犹豫的理由,所以阿零,我必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