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言宁泽情绪崩盘了一次,言宁佑把去见哈德利的日期往后推了一周。竞标案的企划弄完,接下来就是投标。这里面虽然门道很多,但他只要给向晨定个最低指标和最高指标后,就会由下面的部长接手负责。
坐在办公桌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言宁佑咧着嘴吐槽起还未回来的裴邵俊。这小子自从开始陪言宁泽去医院,整个人都放飞了。
“他这算不算旷工?给他扣工资。”
站在桌前的向晨翻了个不雅观的白眼,觉得自家老板完全是在找茬。
本来只要忙半天的裴邵俊,直到下午才给言宁佑回了电话。小助理结结巴巴地表示,中途有一个阿婆来找言宁泽,对方说自己是言宁佑的外婆,之后两人说了什么裴邵俊都没听见,但言宁泽也不准他和言宁佑汇报。
“你们现在在哪?”
“在老板你家,言夫人也在。”
言宁佑毫不怀疑,把外婆哄出来,肯定是俞娅楠的手笔。之前她不敢告诉俞帛书真相,现在她和言宁佑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下楼拿车直接开去了俞帛书家,言宁佑走到楼下,就看到拿着手机转圈圈的小助理。
抬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言宁佑沁在嘴角的笑意满是促狭和嘲讽。
“马上要到晚高峰了,你帮我先叫个救护车吧。”
“救护车!”被按到低头的裴邵俊吓得直接喊了出来,喊完后他又呆呆地拿起手机执行起任务。
“但是病情是什么啊?”
“唔。”言宁佑歪了下头,眄起的眼眸中酝酿着暴雨,“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
说完这话,言宁佑就一步三阶地跑上楼去,独留下已经快要心肌梗塞的裴邵俊一人。
敲门后,来开门的果然是言宁佑的外婆。他觉得俞帛书和俞娅楠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就是外婆苏谭萍。
可对幼年的言宁佑来说,那个会给他偷偷加餐的苏谭萍,其实也是共犯的一员。
“小佑。”
对着微微不安的苏谭萍抿唇一笑,言宁佑安抚地拍了拍外婆痩削的肩头。她是服从丈夫的避讳者,俞帛书是强加梦想的施暴者,而俞娅楠则是给了俞帛书理由的利己者。
走进客厅,看着正在抽烟的俞帛书,言宁佑伸手抽出老人指缝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你的教养呢!”
“哥哥的肺不好,不能吸二手烟。”
对于怒目相对的俞帛书,言宁佑面色寡淡地耸了下肩。等他扭头看向保养良好,美丽端方的俞娅楠时,那泄露出唇缝的嗤笑在屋檐下飘荡。
——悲剧是具有延续性和破碎性的。
言宁佑深信于此,所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好结果。
在父权压迫下反抗的俞娅楠,在脸面和地位中默许错误的俞帛书。
如果言易旻没有那么好的身家和地位,俞帛书还会允许言宁佑出生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就算他默许了女儿的错误,却还是别扭而难受地认为它是错的。
“宁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