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上午有给研究生开的专业课,也不在家,只有周嫂和巴顿陪着铃兰。小丫头还没适应爸爸偶尔不在身边的日子,半天不见,肯定又要闹委屈了。还好今天是周五,考完了试,有整个周末可以陪伴她。
想到这儿,何岸加快了脚步。
他入学已经一个月了,进的是金融二班,同学们都挺好相处。刚来的时候也引起过轰动,毕竟不久前才上过娱乐圈头条,闹得沸沸扬扬,要说没人认出他来,他自己也不信。
认出他的同学大致分为两拨,一波八卦心重些,凑过来挖点儿细枝末节,另一波事业心重些,想搭上他这一条线结识郑飞鸾。对于前者,何岸会简单透露几句无关痛痒的,算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对于后者,他都一一婉拒了。
差不多一个礼拜过去,大家彼此相熟,额外的注意力也就从他身上移走了。
平静的生活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自出轨门风波后,《镜中仙》换了演员,谢砚签约的综艺也换了嘉宾,但依照常理,在一场巨大的丑闻过后,负面新闻至少要流传上几个星期,批判也罢,讥讽也罢,总免不了带一带何岸的名字。而每带一次,何岸的生活就会动荡一分。
这一次却有所不同。
谢砚从大众视野中彻底消失了,没有负面新闻,没有扒皮总结,更没有哀惋叹惜,像一颗投入深井的石子,波澜幽微,音讯全无。
何岸知道,这是郑飞鸾对他的保护。
郑飞鸾甚至还派了一位专业性极强的保镖跟随他,除了教室、办公室、图书馆这些安全的地方,他走到哪儿,那位保镖都扮作渊大学生,在方圆一百米内低调活动。
“真有这么危险吗?”何岸曾问郑飞鸾。
“最近各怀心思的人太多,还是谨慎点好。”郑飞鸾这样回答。
郑飞鸾是对的。
刚入学那段日子,何岸就像一个移动焦点,从五教赶往六教的几百米路上都能听见议论声,还有不知哪处射来的敌视目光——现在已经好多了,沿着草坪大道走了三四分钟,也没谁打扰他。
何岸走着走着,后方悄悄开上来一辆车,在接近他时放慢速度,跟着开了十多米。
他用余光打量了几眼。
嗯,三叉星徽,那车牌号他都会背了。
何岸假装没注意到,抱着书不动声色地朝前走。车主耐着性子又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搭理的意思,只好往前蹭了一米,徐徐降下车窗:“同学,请问你是金融学院的吗?”
“是啊。”何岸忍住笑,一边走一边点头。
“刚考完期中考?”对方又问。
“嗯。”
“那……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应该有个九十几分。”
对方笑了:“听起来是个优等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你约会呢?”
何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那车子便也随之停下了。
“这位先生,我觉得你有一点轻浮,心不太诚的样子。”何岸望着车内的郑飞鸾,故意露出了微冷的神情,“而且我还没毕业,想专心念书,暂时不考虑恋爱的事。”
郑飞鸾耸了耸肩:“像我这样的成功人士也不考虑吗?”
成功人士?
这自夸怎么听上去有点不要脸呢?
何岸更想笑了,他抱着书,歪着脑袋问:“我对您不太了解,能具体说一说您到底有多成功吗?”
郑飞鸾闻言,扶着方向盘,相当耍帅地打了个响指:“我有一家市值几千亿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