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还未完全散去。
在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别墅前,蒙蒙白雾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型正在缓慢扭动身躯,似乎是在打太极。
守在房子大门前的两个全身武装并且持枪的警卫,表明了这位正在悠闲打太极的老者身份不简单。
一辆绿色的军用车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从车上匆匆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性,略微发福的他跑了几步,就已经气喘连连。
正在打太极的老者早在汽车还没出现时,似乎就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早就一边饮茶一边站定在院子里等候。
待到发福的中年人一边喘气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时,头发半百的老者才慈祥笑道:“老张啊,你得多锻炼啊,老坐在办公室,身材都彻底走形咯。”
老张尴尬的笑着,连连回应:“是啊总部长。”
沈三问又持着茶壶,直接对着茶嘴饮了一口:“想当年你还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光着膀子和我们打篮球,那八块腹肌可是让很多女兵都称叹哦。”
打趣完,沈三问双眼一眯,脸上虽然还是带着慈祥的笑意,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自然的散发开来。
他沉声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老张也跟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严肃的回答:“总部长,关部长他,殉职了。”
院内正常流动的空气,仿佛突然凝滞了一般,老张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他有些恐惧的低声道:“总部长”
气息,恢复了流动,沈三问咬肌鼓动,微微点了点头:“具体情况说一下。”
老张这才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里面详细记录了整个事件。
沈三问认真的将文件全部阅读完,最后有些憔悴道:“他是以失控者的身份死去的”
老张愣了一下,微微点头:“是,但谢部长压下了这件事,仅有少数人知道,关部长的尸体当夜就烧掉了,他是自杀。”
“海鑫死了,老关也死了,是我的错,我的错。”
沈三问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他的瞳孔变得有些浑浊起来。
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老张,沈三问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屋子里走去。
老张看着那落寞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他连忙喊住了对方:“沈班长”
当年老张在部队的时候,沈三问就是他的班长,两个人经常一起训练,打球,战友情深厚。
可当失控者爆发后,沈三问成为了第一批失控的人,老张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在恐惧中,离他越来越远。
乃至后来,都称谓他为“总部长”,而不是一直以来的那个“班长”称呼。
可能是内疚,也可能是担忧,老张发现自己不自觉,竟然又喊出了当年那个叫习惯的称呼。
沈三问听到了这个称呼,也愣在了原地,他缓缓转身,挤出了一丝笑容:“你很久没这样叫我了,还有什么事嘛”
老张低了低头,不敢直视对方:“谢部长,有话让我转达。”
“我知道,你来并不是让我重新出山的,他应该是让你告诉我,好好待着,对吧。”
“放心吧,我老了,身子骨也没办法动了,自然明白分寸。局里有谢俞管着,我很放心。”
不等老张回应,沈三问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屋内。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以及门口两个持枪的警卫,老张咽了咽口水。
他一大早接到了总部那边传来的命令,命令他赶往沈三问目前所在的住所,他本以为总部因为关海山的殉职,终于要让沈三问复职,掌控大局。
可没想到,正如沈三问说的那样,总部只是让他转达关于关海山殉职的消息,以及让他叮嘱对方,近段时间可能会出现暴乱,让他务必保护好自身安全,不要随意出入。
有人打了一个电话,全国各地在同一时间,无数的人手机纷纷响了起来,热闹非凡。
不明所以的人们将信将疑的接听了电话。
听到的只有一个简单的话语:
“黎明将至。”
正当大街上的人们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就见到身旁有人浑身带血的倒下。
不远处,传来了人的怪异嚎叫声,仿佛在呼唤同伴。
紧接着,就是各种散发恐惧的求救声。
一名女性还在发呆的阶段,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对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正带着戏虐的笑容,而他的手里,正紧紧握着一条不断晃动的沾血铁链。
下一秒,这个铁链就套住了女人雪白的脖颈上,在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中,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脖颈的她被对方用铁链套着,被拖在地上一路狂奔。
一边奔跑,那衣衫褴褛之人还一边炫耀的欢呼着。
说是暴乱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疯狂,有人站在公园被血染红的喷泉池里,抱着尸体愉快的舞蹈;有人持着把满是鲜血的尖刀,站在高楼最顶端仰天咆哮;有人在大街上踢着圆滚滚的人头,与另外一个人来了一场踢人头球的狂欢。
随处可见的鲜血仿佛要把天空都染红。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某一处大楼,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正在默念着一串数字,他似乎很无聊。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一身洋装,白皙的皮肤如同病态。男的身穿绚丽服装,正在给自己涂指甲油。
突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了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又漫不经心收回了口袋。
这三个人,都是失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