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带着祁欢在院里等了一会儿,之前引路带她们过来的婆子装模作样的进去禀报了一通,方才回话说老夫人请她们进去。
杨氏担心女儿,进门之前忍不住又看向祁欢。
祁欢冲她露出个安抚的笑容,从容随她往里走。
她以前虽然是个死宅,但并不社恐,不过就是跟个刁钻的封建老太太打交道,她倒不是装,是真半点不带怵的。
本来以为余氏是摆好了阵仗等着削杨氏的,进去才发现那屋里竟然不止余氏一个。
暖阁的坑上,余氏穿着体面的靠着炕桌歪在那,脸拉得老长,明明白白就一副等人干架的模样。
身后跪坐着个和云兮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缎子袄裙,正噘着个嘴给她揉肩膀。
炕沿上原本陪坐的妇人也是穿金戴银,瞧着杨氏进来,方才慢吞吞起身。
这仨女的,乍一看长相上就各有几分雷同。
祁欢于是立刻知道
这就是余姨娘和家里的四小姐祁云歌了。
余氏早年的宏愿是让长子娶她娘家的侄女为妻,奈何祁正钰看不上余家的女儿,余氏争不过自己夫婿就改变策略,软硬兼施逼着祁文景纳了她侄女做妾,并且早早生下了祁家长孙。
本来是打的母凭子贵的算盘,可是任凭她怎么闹,祁正钰就不松口,反而因为她这般作为彻底与她离心。
随后几年,余家就更是日趋败落,越发上不得台面。
而余姨娘傍着老太太在祁家做妾,竟也成了整个余家如今过得最是体面风光的一个。
并且,继长子祁元旭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比祁欢小三岁,今年十三。
这位姨娘仗着老夫人撑腰,一直将杨氏视为眼中钉,所以等让杨氏瞧着她了方才起身,散漫的弯了弯膝盖:“妾身见过夫人。”
而在炕上的祁云歌则直接没挪地方,一边伺候老夫人一边娇娇的道了句:“女儿要服侍祖母,不方便给母亲请安,母亲莫怪。”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有恃无恐,明着就是冲杨氏示威的。
这种情形,杨氏早就习以为常,理都懒得理,直接给余氏见礼:“儿媳见过母亲。”
祁欢勉为其难的跟着上前,刚要跟随行礼,迎面那老太太却直接发难,阴阳怪气的叫骂起来:“你还有把我这个做婆母的放在眼里吗辰哥儿呢我叫你带他来合着现在我说话就不好使了是吧”
她这可谓来势汹汹。
祁欢还没有亲眼见过老太太撒泼,一时确实没太反应过来,不免怔愣。
余姨娘嘴角噙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不动声色往角落里退了退,等着看戏。
面对火力全开的婆母,看似柔弱的杨氏却出乎意料的淡定。
她只抬手将女儿挡在身后,不卑不亢的平静道:“辰哥儿病了,母亲您是知道的”
话没说完,老太太直接一碗冷茶泼过来:“你还狡辩那小子就是个没规矩的,小小的年纪不学好,他才多大就敢瞒着家里自个儿往城外跑,你还想瞒我你自己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瞧瞧瞧瞧把两个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还有一点规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