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保持微笑,纯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你真的愿意牺牲吗”赤司问。
“我”新月托着下巴,抿了抿嘴,“愿不愿意又怎么样,我们一族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赤司反问,振聋发聩。
新月愣住。
“命运这种东西,就是拿来反抗的。”
赤司顺势走近,坐到了新月身边,“你越是屈从,越会深陷其中,被牢牢掌控。”
两人并肩坐着,朋友般轻松聊着天。
语气都很轻缓,但字字有力。
被勾起的回忆和被压抑的不甘,在新月的躯壳中积蓄着喷薄而出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家也能和宗家平起平坐”
“至少要争取。”
赤司知道忍界的基本构架很吊诡,大名、族长这种东西就像压在头顶上的空气大山。
很轻,却偏偏像是重得拿不掉。
“人跪久了,就很难站起来。我觉得想办法站起来,应该比想方设法怎么跪得更舒服重要吧。”
新月似乎被这番话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叛经离道的事。
反抗宗家吗
别逗了。
历史上不是没有意图反抗的人,其中不乏天才,可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呢在父母长辈所说的故事里,他们都失败了,被当做反面案例警示后代。
在打上笼中鸟印记的那一刻,分家就已经失去了对话的权力。
“你不了解我们的,况且况且笼中鸟对我们是一种保护。”
“照你这么说,那么你的朋友、子女、子女的子女还会重蹈覆辙。笼中鸟保护的不是分家,是白眼啊。”
赤司缓缓张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你们恐惧笼中鸟,而其实宗家恐惧你们,一旦大家都不怕笼中鸟了,宗家又能怎么办把你们都杀光吗没有分家的宗家,就不是宗家了。”
“你说的太疯狂了。”
新月微微摇头,对赤司的关心表示了回应,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外族人,终究无法了解他们。
赤司步步紧逼地追问:“你的自由,你的尊严,你的梦想,难道都不要了吗变成唯命是从的奴仆,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接受从小到大灌输给你的屈服思想,真的能甘心吗”
新月咬紧嘴唇,眼神迷茫了。
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种植在她心中,但赤司今天讲的东西跟她以往听到的任何一个道理都不一样。
没有牺牲,没有命运,没有血统使然。
他在讲自我。
我是为了什么而活新月不由开始思考,是啊,我只能成为宗家实现梦想的工具,或许我的所有成长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之中呢
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的她,凭什么要给别人当附庸
“难道你没有为自己的遭遇痛苦过吗几年前的不甘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淡忘自己的感受,为什么不敢质问他们,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新月突然提高了嗓门。
她的拳头握紧了。
“很好,你愤怒了,看,你其实很气愤对不对”
“抱歉”
刹那的奋勇之后,新月又消沉下去。
赤司继续加大力度:“你没错,不需要抱歉,错的是日向一族,是木叶村,是这个世界。”
反正话已经出口,他也不管中二不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