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一行快马加鞭摸黑向东赶路,唯恐再撞上黄巾军,又从沿途村子里雇佣了一名向导,绕小路走了一个半时辰,直到亥时方才抵达剧县城下。
看到十几骑打着火把直奔城门而来,城墙上响起尖锐的号角,一支响箭射下。
有人高声问话:“呔来的什么人再敢向前,可就要乱箭齐发了”
数十名弓箭手各自弯弓搭箭,纷纷呐喊:“来者下马”
路大策马向前,扯着嗓子大喊:“新任国相孔文举使君到任,劳烦通报一声”
听闻新任国相到任,守城的军候不敢怠慢,急忙在城墙上高声唱喏:“原来是使君到任,小校失礼了”
接着转身扯着嗓子大喊:“速速落下吊桥,迎接使君进城。”
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吊桥很快落下,军候带着十几个守军屁颠屁颠的跑下城墙,打开了城门。
彭仪失望的摇摇头,对孔融道:“进城后请使君治这名军官之罪,至少要杖责四十。”
孔融一脸不解:“云嵩先生何处此言融看这军官毕恭毕敬,言语中并无失去礼之处呐”
彭仪解释道:“此人阿谀有余,尽职不足。幸亏我等是真的朝廷命官,倘若是黄巾贼前来诈门,则剧县危矣”
旁边的孔啸附和道:“先生言之有理,这武官至少应该验一下父亲的凭证再开门嘛。”
孔融训斥一声:“你个黄口孺子懂什么”
又转头对彭仪道:“先生多虑了。”
彭仪叹息一声,唯有苦笑。
说话间这名军候已经带着守军来到孔融马前,作揖施礼:“军候庞乾拜见使君。”
孔融勒马带缰,不怒自威:“你火速去告知王君丞与管都尉,就说本相路遇贼兵,因此星夜进城。”
“喏”
庞乾答应一声,转身欲走,才想起还没有查验凭证,不由得露出为难之色:“呃小校忘了查验使君的凭证,就这样去禀报怕是会挨骂”
孔融吩咐一声:“给庞军候查看凭证。”
随行的掾属翻身下马,把加盖了玉玺的敕书、新任太守的画影图形、太守印绶全部展示了一遍。
庞乾连道“失礼”,急忙翻身上马直奔郡丞府而去。
北海国郡丞王温陪着小妾刚吃完夜宵,正要准备入寝,就听守门的家仆来报:“庞军侯求见,说新任国相孔文举已到城下。”
“哦孔使君这么快就到了”
王温颇感意外,急忙一把推开小妾:“火速派人告知管都尉,并召集各曹官员前往国相府集合,随我出城迎接孔使君。”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北海国的主薄、功曹、兵曹、主记、督邮、书佐等佐官俱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掌起了灯的国相府门前。
国相位同太守,对除了郡丞、都尉之外的其他所有地方官员具有任免权,稍有差池就会砸了饭碗,自然容不得他们懈怠。
只是北海国都尉管卫却姗姗来迟,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在数十名家丁的前呼后拥下,醉醺醺的骑着黑马来到国相府门前。
“嗝”
管卫一开口便先打个饱嗝,用竹签剔着牙缝道,“这孔文举大白天不来,某刚要入睡又来叫门,真是扰人清梦。”
管氏乃是北海首屈一指的豪族,再加上管卫手握兵权,性格跋扈,北海国的官员哪个不怕他三分,俱都一起作揖施礼:“见过都尉。”
“呵呵鹏起兄今晚这酒喝的酣畅啊”
年近五十的王温笑呵呵的上前给小自己十岁的管卫牵住缰绳。
“庞乾说孔使君路遇黄巾贼,绕小路来的剧县,因此半夜才至。”
“黄巾贼”
管卫露出不悦之色,“我北海治下哪有黄巾贼只怕孔文举人生地不熟,误把齐国治下当成了我北海治下。”
“呵呵鹏起兄言之有理,北海有你坐镇,自然是海晏河清。”王温陪笑。
他是荆州长沙人,虽然来到北海担任了三年郡丞,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一直对手握兵权的管卫畏惧三分。
“但我北海与齐国毗邻,黄巾贼入境寇掠也不无可能。既然孔使君到任,我等当出城迎接,尽早谋划御敌之策,以策完全。”王温客客气气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啊呜”
管卫张着嘴打个呵欠,不以为然的道,“时辰已经不早,我看不如派几个佐官把孔文举迎接进城,安顿他在府邸下榻,吾等明天再会面也不迟。”
王温露出一丝不满:“鹏起兄在北海树大根深,但温客居他乡,却是不敢失了礼数。若鹏起兄实在疲倦了,就让温带着众佐官出城迎接孔使君。”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