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放松啦,人早就走得没影了。”即使是视线受阻,姜妤也知来者何人。
“早知道成亲这样麻烦”苏木栖语气一顿,“那不如我们就去云游四方好了”
她从床榻上抓起一把瓜子,剥了皮放进嘴里:“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这是早生贵子啊”
难道这些就不硌得慌嘛苏木栖狠狠挑眉。见姜妤迟迟不说话,她又开口:“我们的娘娘嘴是被堵住了手上拿着苹果作甚还是放下来吧。”
“不可,喜婆特意交代过了。”说这是平安,顺利的意思。
疏没想到在姜妤大婚时还嫌仪式复杂的苏木栖,到自己成婚时却老实的像只鹌鹑一样,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前头宾客都在吃席了,她来后边陪着姜妤解闷,从起身后就粒米未进,早就饿得肚子直叫,她提议:“你饿不饿我去拿些点心过来咱们一起吃。”
苏木栖出了椒房殿,左转右转来到尚食局门前的时候,却意外碰见了一个丑陋的宫女。
那人走得很快,端着托盘很快就消失了。风吹起她盖在侧脸上的纱巾,那是一道可怖的疤痕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脸颊,像只蜈蚣一样爬在脸上。
丑宫女一直往前走,她速度太快一个没留神碰上了前头的人,酒壶被碰倒,琼浆玉液洒了一地。
“你干什么做事怎么这样冒冒失失。把酒打翻了等下要如何交代”穿粉裙的宫女一见丑宫女这样唯唯诺诺,当即大喝教训。
“姐姐,都是我不好,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你别生气,等下我去你拿酒就是了,是绝对不会当误大事的。”
粉裙宫女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清凉台。
韩肃先举杯:“臣等祝陛下与娘娘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美满良缘。”郭大将军跟上。
祁琰捏起酒盅仰头。他最是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怎么到了今天听好话,是怎么听也听不腻呢
当然也有爱开玩笑的臣子:“郭将军,韩将军啊,你们可不能再灌陛下的酒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可不能喝醉了。”
“嗝”有人打了个酒嗝,直呼,“说得对。”
好酒好菜,陛下娶结发妻的宴席可是就那么一回,当然得好好品酒了。
祁琰无奈,怎地他这群大臣在朝堂是看着还像是那么回事,怎么一到酒桌上一个个的酒跟酒蒙子一样呢
“今日朕大喜,难得高兴,尔等一定要不醉不归”君臣举杯,今晚的清凉台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醉那可是那群朝臣的事,这个字是肯定不会和祁琰沾边的。在喜宴上,他象征地喝过几杯后就离开了,大臣们也十分有眼力见儿,跟同僚们喝成一团谁也不去关心陛下,毕竟天子洞房,往小了说那是打扰兴致,往大了说就是妨碍皇家开枝散叶
外面眼看着就天黑了,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陛下,杏雨心疼自家主子,开口道:“娘娘,合卺酒已经准备好了,您头上的凤冠太重,不如奴婢先替您拿下来吧。”
还不等姜妤给话,外头就是一阵嘈杂:“陛下来了”
“快快快,都站好了。”她们说话的功夫,姜妤也摆正了身子端坐。
帝王推门而入,屏退了屋内的闲杂人等。杏雨等婢女福过身,就带上门出去了。
姜妤的视线往下撇,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双红靴,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祁琰猴急,欲直接用手掀开红盖头,一亲芳泽。
“诶等等,不能用手的。”她指了放在桌上的秤杆,“得用那个挑。”
好好好祁琰失笑。左右是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也就不差这一会儿,长指抓起秤杆,拿住一头用另一边放在垂落的盖头之下,轻轻向上
“可想死我了。”把那劳什子的红布一扔,逮住人可劲欺负。
姜妤只感觉连唇上的大红色口脂都掉了颜色,她又堵住祁琰的嘴:“你别总瞎说那么不吉利的再说了,合卺酒和没有喝呢。”
这也倒是,出声换了外头的婢女来。端来酒的宫女是个生面孔,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将托盘往上一举:“陛下娘娘请用。”
端起酒盅之后就屏退了她,许是关门的动作轻,他们并没有听到,因为此刻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两只胳膊扭在一起,抬头饮下。
“你去把酒盅放下去吧。”姜妤的脸上浮现起不自然的红,喝过酒后该干什么用脚趾都能想到。她长了那么大,现世里的二十四岁在加上来这的一年多,二十五岁的年纪干这事还是头一回
她的丈夫是祁琰,除了羞涩之外,更多的是期待思及此,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那群姑娘们也真是的,说什么桌子放在寝殿里不方便,硬是搬到了外间
祁琰起身,只想赶紧放好,刚欲把酒盅置于桌上,却听寝殿
“你去死吧”随后便是噗嗤一声。
那声音太熟悉了,常在刀尖上游走的人,能准确判断出那是尖刀刺进肉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