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和林妙正聊天的工夫,忽然,厨房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音。
“咔嚓”
是热热,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碟子。
阿梅絮叨叨地带着责备,跟世界上所有当妈的都一样,说:“让你干点活还不够赔的呢”
这种责备并不是真切的责备,更多的是一种嗔怪的意味,接近于小孩子向大人撒娇。
但能否能够理解出这层的含义,主要还是要看母女之间的关系,以及此时此刻双方彼此的心情是否放松和惬意。
白玫对这种场面很熟悉,小时候,她经常干活,因为干得多,所以就容易出错,打碎个碗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记忆中,白玫是要踩着小凳子去洗碗的,一旦打碎了碗碟,自然是要挨母亲一顿劈头盖脸责备和谩骂的,有时候甚至会挨揍。
只有这个时候,白玫的妈妈似乎才会关注到白玫,对她的话语才会多一些。
为此,白玫有几次甚至是故意失手打碎的,她不是要听这一声响,而是要通过这个事情来和妈妈进行互动。
小孩子刷存在感的伎俩,尽管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饱含着辛酸。
但,这的确就是白玫的童年记忆。
这一幕,令白玫有些出神。
林妙盯着白玫看了半天,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但又不十分确定的样子,他不敢打扰白玫的状态,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终于,白玫回过神来,竟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视若无睹地继续和林妙聊天,道:“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哦,在聊我的那套房子,160万是我的心理价位。”林妙赶紧说明,生怕白玫改了主意似的。
“不是,说到你要创业对吧”白玫笑着纠正。
“哦,对对,是这块。”林妙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白玫的关注点有些令他意外,措手不及。
“你准备怎么创业呢说来听听。”白玫竟然不聊房子,聊起了林妙的创业。
林妙只好由着白玫的意思,说:“我准备给自己的工作室升级一下,现在主要是接一些小活,很难接到大型项目,我的水平其实是有的,但受很大的掣肘,其中的缘由就是自己的知名度不够,而且,门面不够大,说白了,没有排场。”
“啥排场”白玫一惊,发出感叹,“你不会是准备烧钱撑门脸吧很多创业者都是死在这个想法上的,没有挣到钱,先去烧钱。”
“我倒不会,”林妙淡然一笑,“因为我的行业有特殊性,说白了,这个行业是个行活,是个手艺活,并不是像商场或者门店那样,要砸装修,砸门脸,但是,我的工作室规模却对我能接什么活有很大的影响。”
“规模”
“对,规模。”林妙很肯定地继续说,“比方说,团队有几人,我开什么车,我的工作室在什么地段,这都足以影响我接活的质量和数量。”
“呀,这样的啊,我不懂你们的行当,但是听上去有些道理,不过,我有一个疑惑。”白玫跟林妙交流上瘾,越聊越深。
这就是创业人之间的共同话题,触类旁通,感同身受。
而此时,热热和阿梅也在厨房里头低声嘀咕:
“这俩人聊得很是投缘,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惊动他们。”
“雷打不动,对上眼了呗。”
“去去去,继续干活。”
“我就是一个苦命小丫鬟”
“我都给你当牛做马二十年了,现在用用你还跟我耍嘴皮子呀”
“什么疑惑”林妙追问白玫。
“你这么投入进去的话,就不怕有风险吗”白玫说,“听你的意思,是要雇人和扩大经营喽”
“你说的对,风险不是没有,但是我不能等了。”林妙说,“这个行当我已经单枪匹马地干了好几年了,我一个人接活,一个人写脚本,一个人导演,一个人拍摄,一个人剪辑,就算是这样继续干下去,我也只能混个温饱而已,但是我的时间就无形之中消耗掉了,况且,现在短视频风头正盛,我再不积极行动的话,我怕以后我就干不动了。”
白玫点点头,当一个人有梦想的时候,最好的反应不是去指出不足,而是给予理解。
人家都贴上身家去拼了,自然该想到的都会想到的,不用别人的提醒。
但理解不同,就算是一个再坚强的人,也需要理解。
否则,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见白玫听进去了,林妙又道:“也是巧了,这次给你们制作这条视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必须要这么干。”
“哦还跟我们有关系”白玫兴致愈加高涨起来。
“对啊,有关的。”林妙说,“这次,我就感觉到了,像这种片子,一定会大有市场,需求量很大,而我正好可以胜任,做出与市场不一样的东西,可以说,我可以做出标杆。”
“是吧,我还没有看到你的片子呢,就听你在这里吹嘘。”白玫有些嗔怪起来。
“马上,马上”林妙说着从包里掏出u盘,“我都带来了,就是给你们看看的,虽然还是个小样,不是最后的成片,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一点东西了。”
白玫接过,扭头喊其他两位同伴:“你们忙完了没有一起来看我们的小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