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我们,还是要谨慎小心,再小心谨慎哪”
放下海碗,双手揣在袖子里,卢仚喃喃道:“过去了这么些天,该有消息了。得去收收风,看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仚脑袋上的鸟笼里,大鹦鹉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怕个鸟狭路相逢勇者胜,看你不惯,拔刀就干”
“嘿,孙子,说你呢。”
“来揍我啊,揍我啊”
这厮又将脑袋从鸟笼子里挤了出来,朝着在院子里绕圈的兔狲大声挑衅。
兔狲低沉的咆哮了一声,带起一道恶风飞奔了过来,一跃跳起一丈高,一爪子狠狠的撕扯在了精钢铸成的鸟笼子上。
当啷一声,火星四溅。
兔狲落地,气急败坏的哈哈嘶吼。
大鹦鹉得意洋洋翘起了尾巴,怪声怪气的唱起了不正经的小调。
此刻,天恩侯府,会客大厅。
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眼眶凹陷,眼袋蒙着一层黑气,一副积年痨病鬼模样的白邛,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哆哆嗦嗦的捧着茶盏。
他的手颤得厉害,茶盏盖和茶盏不断撞击,发出叮叮叮的声响。
胡夫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邛的手,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抢回茶盏,唯恐这家伙将自家的茶盏给摔碎了。
终于,她忍不住干笑道:“白大人,您若是不口渴,且把茶盏放下罢”
顿了顿,胡夫人干巴巴的说道:“这一套细瓷掐金的茶盏,贵不贵,也要百来贯钱呢。唉哟,我说现在那些人啊,一个个都是奸商,黑心得很,不就是一套茶具么”
白邛斜了胡夫人一眼,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手臂哆嗦着将茶盏放在了身边的小桌几上。
咳嗽了一声,白邛颤声道:“夫人见笑了,实在是,这些日子,本官这身子,出了些小毛病。”
喘了口气,白邛看着胡夫人沉声道:“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为霜和卢贤侄的婚事。”
胡夫人的眼睛骤然一亮,她猛地站起身来,用力的拍了一下手。
“哎哟,您可总算是想起这件事了。”
“哎呀呀,从年前到现在,这大半个月啊,您知道我这是怎么过的么”
“每天都撕心裂肺的想着这件事情,这,就好像一锅子热油在心里烹,每日每夜的那个难受啊”
“得了,废话少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带金子来了”
胡夫人抢前一步,不顾体面、大失礼仪的抓住了白邛的手臂:“君子一诺六千金,仚哥儿那是实实在在配不上为霜姑娘的,白大人您这边给钱,我立马将婚书给您”
白邛咳嗽了一声,他翻了翻眼皮,朝胡夫人看了一眼,淡然冷笑了一声。
“夫人怕是弄错了。”
“本官这次来,正是为了小女和卢贤侄的婚事。”
“却不是退婚。”
“是,为了他们赶紧成亲。”
白邛翘起了二郎腿,一边咳嗽,一边冷笑着说道:“之前所谓的退婚云云,不过是个笑话。夫人,万万不可搞错了。”
胡夫人呆呆的看着白邛,下意识的骂了一句:“狗戳的夯货,你戏弄你老娘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