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大学的小屁孩大多初出茅庐心高气傲,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说通俗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很不把别人当回事,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叶沉浮见太多此类人,几近麻木,侧脸凝望清澈水面,微笑,玩味且深沉。
大学里荷尔蒙旺盛的牲口们在想推倒的鲜花面前得瑟显摆,情有可原,几乎所有男人都经历相似的青涩岁月,有过相识的冲动,如果叶沉浮冲冠一怒,拳打藐视他的无知小崽子,无疑自降身价,跌份儿。
刘飞打着级富二代的烙印,本性谈不上多纨绔、多高傲,读三年大学又跟叶沉浮做这么久拜把子兄弟,沉稳、城府的功力也颇有几分火候,他同样撇嘴轻笑,没兴趣多看几只自作多情的稚嫩公孔雀。
游泳池边,两人东拉西扯,畅谈一个钟头,心交心的兄弟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交谈中叶沉浮得知老a带小惠去湖北神农架和一群驴友探险找野人,小惠一直对神农架充满好奇,屡次和老a提起,也难怪两人会选神秘的危险地域做旅游目的地。
叶沉浮默然点头,老a是个愿意为心爱女人做任何牺牲冒任何危险的男人。
傍晚,叶沉浮没让王虎等人摆接风宴,而是跟刘飞走进人满为患的学校餐厅,回味久违的大学生活,阔别校园近一年半,宁大的一草一木乃至嘈杂餐厅带给他莫名亲切感,栖身餐厅一角,吃着十元学生套餐,喝着冰过的瓶装可口可乐,叶沉浮灿烂笑容流露一丝沧桑韵味,似乎这些廉价吃喝比那山珍海味昂贵红酒更值得品味。
三五年后,大学里的点点滴滴必然尘封记忆深处,成为永远的回忆,老了叶沉浮灌下两大口可乐,心中感慨,凝望周围一张张稚嫩脸庞,总觉得自己像经历无数沧桑世事的老男孩,彻底褪去稚嫩青涩,学会了成熟、世故、城府,学会了阴人、踩人、杀人。
叶沉浮唏嘘的同时,手机震颤,漫不经心拿起手机,瞥了眼屏幕,眼神猛地一凝,如临大敌,对面边扒饭边物色水灵白菜的刘飞瞧拜把子大哥这模样,不禁一愣,下意识问:“怎么出事儿了”
“老a他们出事儿了。”
叶沉浮脸色凝重,迅回拨电话,这段日子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从香港回来,老a就出事,求救短信,说一众驴友迷失在神农架茫茫大山之中,五六十年来三千多平方公里的神农架吞噬多少带着先进装备的中外探险队。
寥寥十几个字的短信令人无比揪心,叶沉浮回拨电话十几次,老a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叶子,怎么办”刘飞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老a那货命大,再说他身份特殊,地方政府和军方绝对不遗余力搜救。”叶沉浮苦笑,谁都明白不遗余力搜救不等于能活着走出神农架,他皱了皱眉道:“不过我得亲自去瞧瞧”
刘飞一本正经道:“我也去”
“你跟我去就是个累赘,给我在学校呆着,哥们先走了,等我和老a回来咱们兄弟好好聚聚。”叶沉浮根本不给刘飞反对的机会,说着话大步跑出学生餐厅,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
神农架西邻巫山县,东邻湖北保康县,两天后,叶沉浮出现在重庆巫山县,通过特殊关系搞到一架民用直升飞机,算上两名驾驶员,直升飞机最多还能乘坐三人,叶沉浮只带两个丛林作战经验丰富的手下,其余十几人以巴图为,留在巫山县待命。
巫山县第一中学场,直升飞机缓缓升空,然后飞向远方崇山峻岭深处,神农架自然保护区旅游区仅仅是神农架的边缘地带,再往里是一望无际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茫茫崇山峻岭地势险恶。
叶沉浮居高临下,才终于懂了什么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传说神农架腹地野人出没,为了寻找野人,数十年来无数支探险队一去不复返,探险队携带的高科技装备到这儿仿佛失效一般。
“飞过前方两座大山,雷达信号会彻底消失,就不能再往前飞,要不是您给的钱多,我们绝不来这地儿,弄不好得搭上自己的命。年年有探险队考察队进了大山出不来,根本没法找。”驾驶员回头看一眼叶沉浮。
叶沉浮神情黯然点头,没吱声,凝望下方遮天蔽日的密林和险恶崇山,无奈叹息,摸索裤兜里的烟盒,想抽支烟,平复心中焦虑,忽然机身激烈晃动,捏着烟盒的他浮直接被甩地贴住机舱玻璃,只听飞行员歇斯底里嘶吼:“不好失控了”
叶沉浮在金山角一年多经常玩直升飞机,知道深山内窝风处产生的气流能轻易毁掉性能优良的卡5o武装直升机,此时此刻正是遇到这样的气流,两千米高空直升飞机摇摇摆摆,斜着向下栽,急坠落。